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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今晚下了大雨,豆大的雨點狂放的奔騰,沖刷這個世界。

據說豪大雨造成水流成河,各地或大或小的淹水,世界沉浸一片淺淺的海。

但是據說永遠只是據說,因為雲層之上的天堂不下雨,連雨聲都因離地面的距離太遠而難以聽見。

白澤靜靜地躺在床上,往窗外望去。

他對雨的記憶實在少得可憐,少的每次只要一想起雨,總是會連帶著想起那個人。

雨中不一定有他,但那個人卻常常出現在看不清的雨幕中。

因為現在是七月吧!就算下雨,那個人也會在。

對於地府同意把鬼魂放回陽世一個月,卻又因怕他們胡作非為惹事生非必須三不五時上去監督這件事,白澤總是回以一句沒事找事做,麻煩又吃力不討好。

但是親眼看到在大雨中撐著傘指揮的鬼神,卻又不自覺覺得心疼。雖然這樣的想法要是被那個人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番的嗤之以鼻。白澤撇了撇嘴角,悶悶地想。

只不過是下雨了,就會忍不住想看到那個人,白澤覺得自己實在病得很重。但是卻一點也沒想過要治好,那樣太痛苦,對享樂主義的白澤來說根本辦不到。唯一能做的只有任自己沉淪,即使將要面對的是萬劫不復,他也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至少曾經擁有過。

所以,生了重病的白澤,義無反顧地帶上他久未使用的傘,來到了陽世。

 

「你來幹嘛?」鬼灯正指揮著鬼吏們的行動,卻遠遠看到了雨幕中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皺緊了眉。

白澤只是淺淺的笑,為什麼不管在哪裡出現,總是逃不過這個人的眼睛呢?「來看你呀。」他聽見自己用散漫的聲音說,然後慢慢走向那個人。

「你是白癡吧!這麼大的雨居然不帶傘,是想在這邊洗澡嗎?」鬼灯緊緊盯著被雨水淋得溼透的白澤,冷冷地調侃。

「啊,那個啊,」白澤有些無奈地笑,打開帶來的那把傘:「你看,傘骨開花了,傘面還有破洞,我也是到陽世打開傘時才發現……」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用力地拉到了對方的傘下,那個人緊緊捏著他的手,像是怕他下一秒會消失一樣,緊的生疼,卻還是用那樣生硬的口氣罵:「白癡!」

白澤難得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對著他笑。

雨點阻隔了傘外的世界,世界安靜地彷彿只剩傘下的兩人。

他的聲音被雨聲掩蓋了多少,他不知道對方聽到了沒,只是自顧自地說:

 

「等等值完班,帶我回你家洗澡吧。」

 

 

 

2014/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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