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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醉人人自醉。

花前月下,白澤一個人坐在極樂滿月的院子前,配著月餅對著滿滿一輪明月喝酒。

白澤一直以為,這是哪個讀書人無聊所創的詞。這樣的事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若是沒有酒也能自得其樂地陶醉起來,那要酒又有何用?

但是,當看到鬼灯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剎那,他卻真真實實的有一種醉了的感覺。這種感覺來得太過迅速、太過飄忽不定,以至於白澤總是以為這是錯覺。不過要是只是錯覺的話,整整幾千年相遇都會出現的錯覺,或許有點太過頻繁?

一面這麼想著,白澤本打算把手上的酒杯遞過去給鬼灯,卻在下一秒直接遭受到了鬼灯的狼牙棒攻擊。

「你幹嘛啦!杯子都碎了啦!」被打飛的白澤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爬起來,抱怨的不是自己可能受傷的身體,而是原本拿在手上已經碎成玻璃片的酒杯。

「這是見面禮!」鬼灯大手一揮,把狼牙棒牢牢插在地上,豪氣干雲的說著,果不其然的被白澤回了一腳。當然,結局毫不意外的是白澤被鬼灯閃掉再補了一拳。

每次見面總會來上這麼一段,這傳統都維持了千年,雖然好像總是白澤處於下風,卻又隱隱有些順勢而為的不計較。

因為是鬼灯,因為是那個人。白澤躺倒在地上,皺著眉噁心自己怎麼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果然是酒喝多了的關係。孰料一睜開眼後,卻看到鬼灯對他伸出的手。

他看了一眼,沒有握住,而是拍拍身上的灰塵自己站起來。誰知道握住後會不會再被他甩出去一次啊!

重新拿了一只杯子給鬼灯,為自己和對方斟滿。白澤盤腿坐在了草地上,繼續喝他的酒吃他的餅。不想理鬼灯坐下迅速乾完一杯酒後又伸過來的手。

「你幹嘛?」想好好賞月卻一直被阻擋視線的白澤終於忍無可忍地問了。

「幫我倒酒。」身邊傳來的是一樣理直氣壯的語氣,在白澤的記憶裡,關於鬼灯的印象永遠都是這個樣子,霸道、不講理,卻又讓人莫名懾服。

於是,被懾服的白澤嘴裡囔囔著自己倒啦又不是沒有手一邊乖乖拿起了酒壺再為鬼灯滿上一杯。

雖然這麼好的日子就該有女人陪著,但是……若是跟這個傢伙的話,似乎也不錯?再次浮現在白澤心中的想法,讓他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冷顫,今天果然是、喝醉了吧!怎麼一直冒出這種奇怪的思想。

那傢伙……白澤偷偷瞄了鬼灯一眼,卻發現對方其實一直看著他沒移開過視線。

漆黑的眼瞳中滿滿都是自己的倒影,白澤不自覺地紅了臉:「你你你、又想幹嘛?又想我幫你倒、倒酒喔?」

鬼灯卻沒有回答,只是直直盯著白澤不說話。

沉默開始在兩人之間漫延,直到白澤按耐不住想發火時,鬼灯才悠悠吐出一句:「喂,白豬,你嘴角沾到屑了。」

「蛤?」就這樣?白澤還在疑惑於鬼灯的不對勁,卻在下一瞬間愣住了,因為鬼灯突如其來的吻。

「好甜。」鬼灯舔了舔嘴角,不理會身旁早已石化的白澤,自顧自的下了評論,然後耐心的等白澤從失神狀態中恢復。

一秒、兩秒、三秒……「你、你你你、你……」很顯然的,就算狀態恢復了,臉早已燙的能煎蛋的白澤還是失去原有的語言能力,只能指著鬼灯發出意味不明的單詞。

然後手就被抓住了,不只被抓住,還被對方的手掌包裹著放到了對方的胸口。鬼灯依舊沒有說話,依舊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但是白澤聽著鬼灯平穩的心跳聲,卻突然聽懂了。

或許千年後,還有下一個千年以後,這傢伙也還是會在。會跟他吵架,會毫不留情地揮舞他的凶器,卻也會在只有他一個人的中秋,二話不說的從繁忙的公事中趕來,只為陪他喝一杯酒。

跟他說,那杯酒的名字,不叫寂寞。

 

 

 

 

 

201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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