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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涼了,宅院外從早上便飄起了細雪,細細一層將屋頂染上了淡淡一片白。

內室的茶還熱著,總是獨自前來卻不久留的客人今日一反常態,不只靜靜將茶喝了快半,還帶了位意想不到的人前來。

一直以來都是殘凶負責他們的債務處理,以至於丹衡並不曾看過蔑天骸,現下看到玄鬼宗的宗主親自拜訪,雖然心中困惑,卻仍舊謹守禮儀先將人請進了屋內。

「據說這裡的宗祠裡,放了那把過去富有盛名的天刑劍,不知此事是否為真?」蔑天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略顯惴惴不安的丹衡,不疾不徐地開口。

丹衡一聽,有些詫異地抬頭,正好和蔑天骸對上了眼。這一眼,讓兩人都不禁一愣。從來這裡到現在,丹衡表現的態度極為客氣,雖不失禮卻過於隔閡,以至於直到這一眼,蔑天骸才徹底看清這位年輕族長真實的樣貌。

過於陌生的感覺浮上胸口,胸腔內隱隱躁動,令丹衡有些茫然。卻是馬上想起蔑天骸說的話,回過神來,默默將視線往下,也因此錯過了對方眼中和他浮現的相同神色。

「是的,確有此事。因為是曾經守護過祖先性命,保護了疆土的劍器,丹氏一族一直以來都將此劍奉為聖器,供奉於宗祠中。」

聽了與自己所查相仿的事實,蔑天骸的喜悅溢不禁於言表,露出了一絲笑意:「雖然這樣說有些突兀,但其實我來這裡的目的,便是希望丹先生能夠割愛,讓我買下這把劍。以這劍的價值,就算償還丹先生至今為止所欠下的債務也綽綽有餘,甚至還能餘下一筆錢,使你們衣食無虞過上很長一段時間。」

「不好意思,請容我拒絕。」早在蔑天骸提起此事時,丹衡心中便有了推測,以至於當真被問起,也不至於太過驚訝。

「喂,丹衡,你這劍或許真的價值連城,但劍市場一向是有行無市,若非宗主識貨,賣到市場上說不定也只能是塊破銅爛鐵。難得宗主有心,何不順著這機會將債務都還了?」一旁的殘凶聽得丹衡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禁皺眉道。

「不是這樣的,這把劍對丹氏而言,確實是無價之寶。將之供奉於宗祠中,是相信此劍能像當年守護先祖般,庇佑著丹氏歷代族人。擁有這把劍更是作為一族族長的象徵,此劍之上所包含的意義,是我無論如何都想守護的東西。債務的部分,我一定會努力償還,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還希望您能諒解。」

殘凶還要再說,卻被蔑天骸一個手勢阻止:「既然是因為這樣的理由,再強取就是我的不對了。只是既然談起了債務,那不妨就趁這機會來好好談談吧。雖然之前沒有限制償還時間,但丹先生你也知道,以現在這速度要還清債務,短時間內是絕無可能的。身為債權人,我們不一定能寬容你那麼久,不知道對於這事,你有沒有其他打算?」

債主親自提起此事,雖是問他打算,但想必已經對此有了想法,丹衡咬牙想了想,卻得不出結論:「現在雖然沒辦法,但再過幾年,等丹翡大學畢業,一定能夠一次償還更多債務。在那之前,如果您還是需要調整一次償還的金額,那我可以去做更粗重的工作沒關係,平常休假跟晚上都能再兼一份工。雖然不知道以自己的能力還完債要多久,但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會盡力去做的。」

「我並沒有要你為了還債把身體搞壞的打算。」蔑天骸傾前,伸手扳住丹衡下巴,逼迫他抬頭:「想不想要試試,更簡單快速的方法?」

丹衡被蔑天骸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聽到蔑天骸的話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順著蔑天骸的句尾喃喃:「是……怎樣的方法?」

「當我的伴吧,所有你想要的,不敢想的,我都可以給你。還清債務、你妹妹的大學學費、甚至讓你復學,這些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只要你成為我的人。」

聽到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毫不害臊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丹衡簡直不敢置信。瞪大了一雙眼想確認對方不過是在開玩笑,卻對上了雙飽含探究,深不可測的雙眸。他一瞬間便明白了,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雖然震驚,但丹衡並沒有馬上拍開蔑天骸的手。他清楚明白,無論他答不答應蔑天骸提出的要求,在那之前,這個男人仍舊是他的債主,他並沒有能不留情面拒絕的權利。

看到丹衡雖然吃驚卻遲遲沒有動作,蔑天骸不禁在心裡佩服起對方的心理素質,卻也識趣地放下手,順勢起身:「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好好考慮一下,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尊重。」

留下那句話後,蔑天骸就和殘凶一起走了,期間殘凶多次想要說些什麼,最終仍舊什麼都沒說。

雖然在來之前並沒有預料到蔑天骸會說出那樣的話,但宗主的決定從來不是他們能夠干涉的。殘凶心裡明白,即便困惑,這些事也不該多問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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