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豪宅門牌,又對了對手機裡蔑天骸傳來的地址,猶豫再三,丹衡還是下定決心按了門鈴。

在對講機簡單報了身分之後,門很快開了。出來迎接的是個穿著西裝,單眼皮的陌生男子。

男子對他點點頭,將他迎進門內,一邊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凋命,是蔑先生的管家,丹衡先生以後如果有什麼需求,都可以向我說。」

丹衡一聽這話,臉立刻便紅了起來。他並沒有說他來這裡的目的,但想必對方早已知曉。

凋命從玄關將他領進了客廳,蔑天骸坐在沙發上正看著什麼文件,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對丹衡笑了笑:「你遲到了。」

「過來這裡前還跟老闆談了要辭職的事,本來以為會很快,但還是有些耽誤了,抱歉。」丹衡順著凋命的引導坐到了蔑天骸對面,盡量讓態度表現得自然些。

「哦?談得怎麼樣了?」

「老闆希望能再做一段時間,等找到新員工之後再走,已經談好了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家教也是,陪那孩子到考完試後就差不多了。」

「那就趁這個月把東西好好整理再搬過來吧,要搬那天我會請人去協助你。最後問你個問題,丹衡,你喜歡男人嗎?」蔑天骸噙著笑,笑容裡帶著試探。

丹衡一時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愣住,緩過勁後,只是低頭:「我有必須盡的義務在。」

言下之意,結婚生子,在他的人生中已是必然,而性傾向從來並不在他的選擇之內。

蔑天骸聽了後頓了一下,眼神暗了暗,沒有再繼續這話題,只是把一直在看的文件遞給他:「這份文件你看看吧,雖說這種合約沒什麼法律效力,但多少還是能有些保障。裡面寫了我們之間的權利義務,有問題就說,沒問題就在上面簽字吧。」

該說的其實在電話裡都說完了。那天之後,蔑天骸沒有再打過電話給他。上一次的通話,還是在把一切都想好後的丹衡打過去的。

丹衡看著合約書上的內容,跟他們那天討論的出入不大。最後決定的合約期限是五年,五年後丹衡之前所欠下的債務將一筆勾消。合約期間,丹衡擁有無條件中斷合約的權利,債務部分則依合約剩餘時間相除做抵銷。基本義務內容為在此段期間擔任蔑天骸之伴侶,住進蔑天骸家中,提供蔑天骸所需之各種服務,必要時陪伴其出席各種場合等。

不過在這之後的內容卻超出了他們當初的討論。

「即使合約中斷,甲方仍須提供乙方即其妹及至大學畢業的學費,並此學費無須償還?這不合理,你沒有必要這麼做。」丹衡皺著眉,念出其中一條。

「這是當初答應你的,就當投資。」

「就算是投資也……」丹衡對蔑天骸的解釋不太能接受,卻還是決定先問另一條使自己更為在意的:「那,這個呢,甲方對乙方可行……」丹衡原先想唸,唸到一半卻突然紅了臉,只得把指著條約往前遞給蔑天骸看。

「甲方對乙方可行牽手、擁抱、接吻、性行為等伴侶義務,唯乙方可無條件拒絕。有什麼問題嗎?」

「問、問題很大啊……,如果我一直拒絕呢?這樣不就變成我只是在你家白吃白住而已?」來這裡之前,丹衡下了很多決心,他並不是希望著要和蔑天骸發生些什麼,但他確實是將這些都納入了自己的考慮中,經過了深思熟慮才決定到這裡來的。

「我並不喜歡強迫人,比起這些,我更在乎兩人之間的相處,你在這裡只要依憑著本心生活就好。況且,你好像一直誤會了,我想讓你當的是我的伴侶,不是男寵。身為伴侶,你有權保有自己的身體自主權。」蔑天骸拿起桌上的紅茶抿了口,貌似對此毫不在意。

丹衡看著蔑天骸,一臉不可置信。他一直以為蔑天骸所說的伴侶只是比較好聽的說法,卻沒想過他真的想以這樣的關係來和他相處。

「那,把前面的合約內容刪掉吧……,改成暫緩還債就好,如果幫我復學是你的投資,那得到學歷後將債務償還也是應該的。如果我要盡的義務只是在這裡陪著你,那我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收那麼多錢。」丹衡咬了咬牙,若是蔑天骸從一開始便這樣打算如此,那他也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做抵抗。

蔑天骸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你欠的可不是小數目。」

「我知道,但是成為了醫生後,收入會大不相同,那總會有還完的一天吧。」

「隨便你吧,」嘆了口氣,蔑天骸將文件遞給站在身旁凋命:「將文件重打一份,內容就照著他說的那樣改吧。」

大致交代完,蔑天骸看了看時間,轉向丹衡:「重打的文件會寄給你過目,沒問題的話等搬過來後再簽就好。今天就到這裡吧,我派人送你回去。」

聽到蔑天骸要送他,丹衡下意識就想拒絕:「沒關係的,腳踏車就停在外面而已。」

「時間晚了,坐車回去比較安全,腳踏車我會再讓人送過去。」聽出了蔑天骸語氣裡些微的強硬,丹衡沒再堅持,想了想沒有說話,算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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