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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寫這篇小說,是因為改寫了一首歌詞。

 

荷月

 

我們相遇那個飄雨夏季

 

你佇傘而立

 

你輕輕撐起屬於我們的秘密

 

說好不分離

 

 

 

如果當初沒有經歷這段甜蜜

 

會不會不再哭泣

 

雨鄉的雨若沒這麼快就止息

 

你會否留在這裡

 

 

 

荷瓣微薰那天我們相依

 

執手看每個風景

 

花開花落分離已然注定

 

你是否曾經想起

 

 

 

如果當初沒有經歷這段甜蜜

 

會不會不再哭泣

 

雨鄉的雨若沒這麼快就止息

 

你會否留在這裡

 

 

 

荷瓣微薰那天我們相依

 

執手看每個風景

 

花開花落分離已然注定

 

你是否曾經想起

 

 

 

那年夏天心揚起的漣漪

 

從不曾片刻停息

 

我還等在那約定的雨季

 

等你陪我走下去

  

          帶入的歌是金莎的星月神話,後來覺得心中隱隱有個故事想寫,便取了同樣的標題,執筆將他寫了下來。


 

 

           他們相遇的那天,雨輕輕的下著。

江南的雨總是讓人癡醉,迷迷濛濛、淅淅瀝瀝的下。不大,卻也不小,僅僅只夠讓西提泛起薄薄的煙裊,讓心激起微微的、難以抹滅的漣漪……

那裏沒有白娘子,許仙的故事只存在在遙遠的時空和說書人們的口中。但是,當白皓看到了在雨中佇傘而立凝望雨景的他時,他卻開始相信了,那個故事的真實性。

白皓知道他,前些日子在家中見過一次,是特地來拜訪身為合作貿易對象的爹爹的。聽爹爹說了,是從京城來的織布總行的大公子,也是將來將接手龐大家族企業的下任接班人。而這次,是來江南的經銷商這裡勘查順便實習的。

白皓緩緩地走向他,輕聲的問好。

「你好,白二公子。」眼前的男子轉過身來,一襲蒼藍色錦衣配上北方人白皙的膚色,更襯其丰采。在看清來人後,更是不失禮貌的以不卑不亢的語氣回應,那醇厚的嗓音和低沉的輕笑,都不禁令白皓一陣失神。

他稍稍驚訝於自己的反應,卻仍舊無可避免的輕蹙了一下眉頭。

他不喜歡別人這麼叫他。

白大小姐。這裡的人們一慣這麼叫。

原因很簡單。不管在外面還是在家裡,他都是以女裝示人。

許是因家中專事生產女裝之故,從小,他便沉迷於各式織工精美質感輕柔的女裝。家中長兄年長他多歲,早已成親生子。又因父親老來得子之故,一向對他倍加寵愛,既已有了後嗣,家族得已綿延,父親對於他這樣的愛好,便也從不多加評論與干涉。

而外人不過對此一知半解,既知白家有個身體羸弱足不出戶的二公子,也有個活潑開朗喜歡到處亂跑的長小姐。不管如何,白家的一切是不容人非議的,這裡的人們普遍有著這樣的認知。

不過,白皓很清楚,他還是喜歡女人,將來也勢必要成家立業,現今的愛好無法一直持續。他今年年方十四,再來也必須經歷一般男子都須經歷的變聲期,身形也會逐漸變得和現在大不相同。只是,就算明白,他仍舊不喜歡在他以女子狀態現身時有人喚他公子。

「白皓月,我的名字。還有,大家都叫我白大小姐。」白皓澄清。

「我知道,」他輕輕一哂,「但是,白皓才是你的真名不是嗎?而且,我比較喜歡這個名字。」

白皓的眉頭又幾不可查的皺了皺。他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明明父親向他介紹的時候說的是”女兒”,他卻敏銳的查覺了他的身分,最後還不知是從哪得知了白皓的真名。

你喜歡但是我不喜歡。白皓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不過,雖然喜歡,如果你不高興,以後我不會叫的。」雖然輕微,但他卻隱隱察覺了他喚出這個名字時白皓的不悅。

「你叫吧。白皓。」白皓頓了頓,「不過,男生這件事,是秘密。」他看了看他,臉微微的撇了開,然後在心裡不斷懊惱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讓他想直接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的話。

「嗯,秘密。」他又笑了,還是那樣的笑容,輕柔的好似一滴露水輕點湖面,看似不留痕跡,卻深深的在白皓心裡漾起數不清的漣漪。白皓後來想了想,或許,自己就是在那時候淪陷的吧,淪陷在他那令人難以忘卻的笑容裡。

之後,白皓時常找他,一開始他其實不是太明白原因,只知道他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他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體貼,很快樂,感覺就算只是聊天,都能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白皓不知道的是,外頭都在傳,傳得沸沸揚揚,白家大小姐談戀愛了,對象還是那有名的織布坊少老闆。

不過,白皓知道,這樣的相聚總有別離的一天,因為他跟他說了,雨季一走,他就會回去。所以即使在日漸的相處中白皓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卻也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深陷下去。當然,也不能讓他發現。

只是所有的一切還是失控了。或許是那天的夜色太美,荷花池畔的香氣太過誘人,白皓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告訴他他有多麼的喜歡他,然後低低的哀求著他不要離開。

他還是笑了,只是這次,是毫無辦法的無奈苦笑。

白皓看到了,笑著說沒關係,然後緩緩的放開手,卻在最後一刻被他輕輕的抓住。他說,跟我走吧。

白皓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回望著他。然後,兩人相視而笑,是理解,也是無奈。他們沒有再放開彼此的手,但卻都明白了,兩人所擁有的一切,並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不管是誰叫誰放棄,都是以愛為名的自私表現。

所以,自那天起,沒有誰再向誰談起離開的事。他們還是像往日一般,一起談天、一起說笑,當然,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也會一起談情說愛,一起做些屬於情侶之間的事。

然後,到了他必須離開的時候。送別的那一天,白皓沒有去,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哭出來,所以他們老早就約定了在離別前的那晚見面。所有該哭的、該笑的、該說的,該做的,他們全都毫無保留的向對方傾訴了。不過唯一沒做的,是約定下次的見面。

然後呢?然後……

或許,從他離開的那天起,就已經沒有然後了吧。

白皓一直認為,這件事不過是個秘密,是年少輕狂時所做出的瘋狂的事。但是,這樣的年少輕狂卻是他所忘不了的。白皓從來不後悔他當初的決定,不管幾次,他應該都會選擇走和現在同樣的路。就算要說他們沒有勇氣也行,但是放不下已然擁有的一切,卻是鐵錚錚的事實。

但是白皓也發現,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然後,那大概就是他還在持續著年少輕狂時的夢,還在江南的朦朧煙雨中,等著那從沒有過任何約定的,他的身影吧。

 

 

 

 

2013/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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